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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农场农业规模化经营的必由之路紊草


2022年06月28日

家庭农场农业规模化经营的必由之路

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鼓励和支持农户承包的土地向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流转。笔者以为,家庭农场能够有效克服当前农业生产经营过于分散的弊端,无疑是实现中国农业适度规模经营的有效方式。从目前城乡互动、工农融合、三产繁荣,农村劳动力转移加速的大环境来看,家庭农场产生发展的条件已经具备,只要适当鼓励和引导,必将迎来蓬勃发展的局面。

一、家庭农场发生发展的客观必然性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实行包干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实现了农业生产过程人和物的有效结合,充分地调动了全国农民的积极性,极大地解放了农村生产力,促进了农村经济的快速复苏和繁荣,用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不仅解决了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还迅速跨越温饱迈向小康,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但是,随着以农业机械为主要标志的农业生产力水平的持续提高,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分散经营的生产组织方式逐渐暴露出人地矛盾、物地矛盾,农业生产效益提升受限,农民持续投入农业生产的积极性受挫。

(一)农业分散经营体制弊端日趋突出

制约生产要素配置。生产要素是指进行社会生产经营活动时所需要的各种社会资源,是维系国民经济运行及市场主体生产经营过程中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因素,包括人(劳动力)的要素和物(土地、资本、技术、信息)的要素。在农业生产经营物的要素中,土地具有基础性作用。农业生产的总体产出和效益总额,首先取决于土地面积。经营土地面积过小,农业产出总量受限,生产投入极易导致设备闲置和其他资源浪费,导致农业经营者不敢投入。

影响比较效益提高。小块土地,分散经营,让农民耕者有其田,在一亩三分地上独立自主地开展生产经营活动;交足国家、留够集体、剩多剩少归自己,让农民多劳多得,为改善生活条件全身心地投入农业生产经营活动。历史的实践表明,联产承包责任制在短短数年之内就解决了十几亿人口的温饱问题,完成了建国几十年没有完成的艰巨任务。但是随着农业机械普及、优良品种推广、农药肥料更新、管理方式优化,单位面积土地产出很快达到峰值,单位农业劳动力报酬也随之达到顶峰而无法持续提高。以年为单位而论,相对二、三产业而言,农业生产劳动比较效益相形见绌,且越来越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有效解决了我国的吃饭问题,却无法进一步解决农民的致富问题,所以农村青壮年劳力纷纷走出家门,离开土地,到城市和工厂寻求更高的收入、更好的发展空间。

抵御风险能力弱。家庭为单位,小块土地,分散经营,农业生产经营主体数量庞大,加之农民科学文化素质参差不齐,市场信息获取渠道有限、效率不高,农业生产组织无法避免盲目性,直接导致农业抵御风险,特别是市场风险的能力总体较弱。价高则赶,价低则弃,恶性竞争,在市场供需弹性较大的鲜活农产品生产过程中屡见不鲜。这在导致农民增产不一定增收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出现农产品市场供应和价格的大幅度波动。

(二)家庭农场成长发展的条件已经具备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城乡互动日益频繁,工农结合更加紧密,第三产业持续繁荣,为农村劳动力转移提供了更多选择,为解决农村人地矛盾创造了条件,为农业规模化生产经营提供了可能。

农村人口转移,土地闲置增加。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加快,农村人口向城镇加速转移,依赖土地直接养活的人口逐年减少,农业生产用地利用率不同程度降低,给土地经营权向家庭农场集中创造了条件。高县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10年全县农业人口351642人,普查时外出半年以上人口达140707人,常年在外人口占农业人口的40%。按全县农用地119565公顷计算,初步具备经营权转移条件的土地达47826公顷。同时,外出人口中15–岁青壮年达110924人,占外出人口的78.8%。在家留守农业人口多为16岁以下少年儿童和60岁以上老人,实际投入农业生产经营的有效劳动力更少,可供转移使用的土地面积更大。

农业机械普及,农业生产率提高。随着农业机械化程度提高,农业生产劳动效率显著提升,让家庭农场的规模化生产经营具备技术条件。据统计,高县2012年拥有各类农机具71000台(套),达到户均0.53台(套)。农业机械化水平的提高使单位农业劳动力具备更大的生产经营潜能,农业生产经营者具备更大规模生产经营的能力。

消费水平提高,特色农业效益增加。随着农产品市场化程度加深,农产品需求呈现多样化、个性化趋势,让家庭农场实现较高比较效益成为可能。伴随社会经济总体水平提高,城乡居民购买力日益增强,特色高档农产品市场需求逐年扩大,为家庭农场个性化规模经营提供了必要前提。加之交通运输条件持续改善,信息网络更加便捷高效,现代物流体系不断健全,家庭农场与外界市场的联系日益紧密,为家庭农场的产品营销创造了良好环境。同时,在社会更加关注食品安全的大背景下,小规模分散经营的粗放缺点将不断放大且极难避免,农产品产地质量可追溯等更高要求必将为规模经营的家庭农场蓄积更大动力。

人口素质提升,管理人才具备。随着农村人口文化素质整体提升,特别是青壮年人口现代技术和管理水平提高,让家庭农场的经营运转成为可能。较之小规模分散经营,家庭农场的运转不仅需要劳力、资金和技术,更重要的是以成本核算为中心的经营管理,这就要求家庭农场业主具有必要的经营管理知识和经验。当前农业人口中的相当部分青壮年具备了较高的科学文化素质,必将有效解决家庭农场管理人才问题。所以,家庭农场必然在具备较高科学文化素质人口的家庭中率先启动。从高县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可以看出,2010年全县常住人口中,具有大学(大专以上)程度的人口8306人、高中(中专)程度的人口26226人、初中程度人口116941人,小学程度人口数量比2000年下降13.8%、文盲率比2000年下降1.85各百分点。

(三)沿海发达地区家庭农场的萌芽发展为家庭农场的成长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从全国的情况看,家庭农场最近几年率先萌芽于东部沿海的宁波慈溪、余姚等地。一些种植、养殖大户为寻求法律保护和进一步参与市场竞争机会,自发或在政府引导下,将自己的经营行为进行工商注册登记,由此演变成了中国最早的家庭农场。其特点是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从事农业规模化、集约化、商品化生产经营,并以农业收入做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宁波市农业部门2010年对全市家庭农场的调研结果显示:当时在宁波工商部门做企业注册的家庭农场共有385家,其中种植类279家、畜牧类106家。这些家庭农场的诞生和成长,无疑为家庭农场的发生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二、家庭农场发展的路径探索

家庭农场要发展,土地经营权是核心。只有土地能够顺利流转到家庭农场,家庭农场才具备生产经营的前提。土地要顺利流转,利益保障是关键。只有流出方的利益保障可靠,土地才可能顺畅流出。流出方土地收益最终来源于家庭农场的生产经营,只有家庭农场的经营风险得到有效防范和化解,收益得到保障,土地使用费才不至于拖欠赖账,土地使用权流转才有可能持续延续下去。所以,家庭农场要产生发展,必须首先建立土地流转机制、土地流出利益保障机制和家庭农场经营风险防范机制。

(一)土地经营权流转机制

从当前的实践来看,土地流转多为直接流转。即家庭农场业主与农民协商一致,采取租赁或入股等方式,直接将一定期限土地经营权流转给业主。直接流转方式的局限在于流出、流入双方在缺乏充分了解和信任的情况下很难协商一致,现实操作可行度不高;土地流转权利义务的维系以流出、流入双方的诚信为基础,以家庭农场良好经营状况为前提,流出方面临因家庭农场运行不良导致远期收益风险,流入方面临流出方毁约导致远期投入风险。同时,租赁时租价的确定影响因素较多,一般家庭农场主希望一次性确定长期租价以减少投资收益的不确定性,而流出方往往不愿一次确定固定的长期租价以实现土地经营权收益的最大化,为直接流转埋下利益纠葛隐患。

鉴于土地直接流转的诸多弊端,建议探索建立土地使用权间接流转机制。即流出方自愿将土地委托给土地发包方(生产组)管理,凭《土地承包经营权证》定期领取土地收益金(土地收益金标准不高于当地当年土地平均年产值);生产组对受托管理的土地进行统一规划和整理,依法流转给家庭农场业主用于农业产业生产经营,按合同约定收取土地使用金。间接流转的优点在于流出方的远期利益保障可靠,只要持有《土地委托管理合同》和《土地承包经营权证》即可定期领取土地收益金,且土地收益金标准随当地当年土地平均年产值调整,土地收益有保障;家庭农场业主用地只与生产组发生承包关系,操作更简捷,且受托管理的土地经生产组统一规划和整理,更集中成片,更有利于规模化生产经营。只有真正建立起发包人(生产组)、承包经营权人和家庭农场业主三方参与机制,各方受益,相互信任,土地经营权流转才能普遍开展,家庭农场才有可能蓬勃发展。

(二)土地流出利益保障机制

土地经营权流出,必须解决现有土地承包经营权人的利益保障问题。建议建立家庭农场土地使用保证金制度,即在家庭农场登记时一次性缴纳相当于3–年的土地使用费作为土地使用保证金。一旦家庭农场不能按时支付土地使用费,土地发包方(生产组)即可终止土地使用合同,用土地使用保证金支付土地使用费给承包经营权人,让承包经营权人利益不受损。同时,发包方(生产组)有足够的时间(3–年)寻求新的土地使用业主继续承包使用该片土地,让土地经营不至于断档脱节。

(三)家庭农场经营风险防范机制

农业生产历来风险高效益低,规模化经营因投资额度大,风险防范尤为重要。一旦遇到大的自然灾害和市场风险,家庭农场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可能性较大。为了有效防范家庭农场经营风险,建议在当前政策性农业保险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建立针对家庭农场的政策性保险措施,在家庭农场面临严重自然灾害和市场风险时,有更大额度的保险理赔,帮助其尽快恢复生产经营,避免停业破产导致农业投资受挫,土地流转链条断裂。

三、家庭农场发展的未来预测

因为家庭农场具备比现行分散经营更大面积的土地使用权,使规模化农业生产经营具备传统农业不可比拟的规范量化优势和盈利空间,必然迸发出强大的生命活力。在此基础上,农场市场、农场工厂市场的利益链条才能真正建立,从而让以农业为基础的产业链高效运转。在家庭农场发展过程中,为了更好地应对市场变化,多个同业家庭农场合作组建专业合作社或行业协会,互通有无,协调运作,使订单农业更加规范化、规模化。随着农业规模化、产业化进程持续加深,社会资本更多地进入农业产业,逐步实现土地承包权与经营权分离,农业专业合作社或行业协会转化为规模化的农业连锁企业,成为农业生产用地的长期经营者,农业规模化经营最终全面取代传统农业,在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更好发挥基础性作用。

笔者大胆预测,农业规模化进程大致经历家庭农场→专业合作社(行业协会)→农业连锁企业三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预计20年,第二阶段30年,第三阶段50年。在这一伟大嬗变过程中,家庭农场必将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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